至此,何止八千公里

So far, eight thousand kilometers away.

Posted by Dr-F on October 26, 2018

裴卿勋自白

风卷着白雪簌簌而落,寂寂的墓园中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俯下身,轻轻的抚去墓碑上厚厚的积雪,放上一束白色的花, 一向冷漠的眼神这时却充满柔情和悔恨。

“裴仅杭,你知道六年有多长吗?时钟每走一秒我的心脏就会被撞击一次,一亿八千万次碾压变形, 像不像在偿还你坠落山崖的疼痛(笑),我甘愿做西西弗斯,支撑它跳动的不过是我还没完全腐臭的血液和灵魂。

裴仅杭,你知道你是我害死的吗?都说自私是天性,可你为什么没有呢?我满心欢喜为你挖来一个陷阱,没想到…没想到却是坟墓。

(笑)裴仅杭,你明明这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却比我还要笨?

我曾经以为我能为你保守我这肮脏的秘密,能扼住疯狂生长的欲望。

你不在身边的每个夜里,我都缩在被子里默默告诫自己,她是你亲姐姐,她在国外过得很好,她永远不可能会属于你。。。

可是当看到那张德国永久居留证申请时,我好害怕,我从来不知道懦弱才是我本来的面目。

我恨我自己,可我更恨你,裴仅杭,我恨你,我明明精心修筑的堡垒,一瞬间被你敲击得粉碎,而你却全然不知,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,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。

如果可以,姐姐,陪我一起下地狱好吗?

可你却先去了天堂。(笑)

那一刻我明白,过去的我能够说服自己,不过是因为我早已把你看作是我的一部分,可没想到,你却想逃,你那么单纯,那么无辜, 可我知道,你是无色无味却让人蚀骨的毒药,你知道一个人三分钟就能染上毒瘾,而我却吸食了整整十九年,早已病入膏肓。

也许是老天见不得我幸福吧,我藏在心尖的罂粟却被争权夺利的火星灼伤,可我那时分身乏术,只能眼睁睁看她枯萎, 那时我有多后悔逼你从德国回来卷入这场权利的纷争,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你无法避免,可是,还是抵不过对你的渴望,劝说自己有能力保护你。

后来,便没有了后来。

你还记得沈继昂吗?那个威胁你为我做手术的人,他快被我逼疯了。他还有个亲妹妹,可惜了,也只会匍在我脚边打转。

裴仅杭,你不知道爸妈因为我绝育有多难过,老三老四费了多大的劲才让爸妈缓过来。要是没发生那样的事,也许我就会被爷爷打死,但只要有你,我真的不在乎。

可惜没有如果。

没有爷爷。 也没有你。 ”

裴卿勋倾身向前,用脸颊轻轻贴向仅杭的脸。

“我爱你,裴仅杭。”

仅杭笑脸盈盈望向裴卿勋,不动不语。